【人物介绍】:陈通谟,1937年4月生,江苏南京人。毕业于清华大学水利系,内蒙古风力发电总公司副总经理、顾问、高级工程师。为解决内蒙古草原牧民无电问题,于1986年—1990年勘察了10处风电场址,均已列入内蒙古电力发展规划,总计可装机268万kW。最大的一个辉腾锡勒风电场已被国家计委、经贸委列为国家项目,规划装机120万kW。系中国太阳能学会理事、中国风能技术开发中心理事。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学术委员会特约研究员、(香港)国际教育研究院院士。业绩词条收录于世界优秀专家人才名典及美英均ABI及IBC国际名人录。
【编者按】“内蒙古风电的拓荒牛”、“内蒙风电第一人”、“中国风电八大元老”之一,诸多光环加身的他并不在乎这些别称,也不在乎他创造的那些“第一”,他在乎的,不是名利,而是内蒙古乃至华北千万百姓的现实需求,是他对祖国、对风电事业的一片赤诚。也正是因为这份赤子之心,才能为寒冷带来永恒的辉光。
寒冷前的曙光——辉腾锡勒的发现
从呼和浩特市出发向东行进约120公里,便来到乌兰察布草原,辉腾锡勒风电场就在这里。蓝天白云,风吹草底,一排排白色的风力发电机昂首挺立。如今,辉腾锡勒风电场以其开发规模和资源优势,已成为亚洲第一个装机超过100万千瓦的大型风电场,成为内蒙古一张闪亮的名片。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辉腾锡勒其实并不是这个地方的本名。1993年之前,内蒙古并没有“辉腾锡勒”,它的由来还要感谢一个人的神来之笔——将寒冷的“灰腾梁”变为“希望之乡”辉腾锡勒。
1992年夏季的一天,作为风电办负责人的陈通谟正在前往呼和浩特方向的飞机上闭目养神,此时的他正在为如何找到第十个优良风场而发愁。从1986年开始,他的足迹遍布整个内蒙古地区,只为在内蒙古选出10个优良风场的场址,可是随着测量范围的扩大,最后一步似乎并不容易跨越。忽然间,飞机开始颠簸,在气流中上下摇晃,打断了他的思索。他看向舷窗外,只见大青山顶上一片开阔之地,草地见还有湖泊分布。他眼前忽然一亮,多年踏勘选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地方不同寻常,可能会是他想要的那个答案。回到呼市后,陈通谟回忆起那个地方是何处了,那是他曾在考察右中旗时路过的一个叫“灰腾梁”的地方。
灰腾梁,蒙语意思是“寒冷”。该地区属于大陆性气候,受西伯利亚冷高压和蒙古高原气旋活动影响,常年干旱多风,昼夜温差大,可达25摄氏度左右。
思维敏捷的陈通谟很快意识到灰腾梁是个潜力巨大的地方,他邀请了时任电力部农电处处长的尹炼与他共同实地考察,在全国风能机械工作会议上尹炼处长发言高度评价了灰腾梁。陈通谟立即向上级汇报,得到了内蒙电管局的支持,争取到了立测风塔的经费,后又争取到一个中德合作项目在仪器方面给予的大力帮助。 陈通谟团队经过一年艰苦的实际测量,得到了十万个风速、风向数据,分析结果表明:这个风场选对了!
发现了资源宝库后,陈通谟迅速制作了风场的规划书,但是规划中装机容量120万千瓦的开发规划受到了大多数人的质疑,要知道120万千瓦对于当时的中国风电界来说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好在报告得到了中国气象局气象科学研究院风能专家朱瑞兆的重视,他邀请各国的专家召开“风能资源评审会”,得到的结果令人惊喜:“这里的风比美国加利福尼亚的风还要好。”此时正是1993年下半年,陈通谟在为风能资源审查会编制报告时,一直在想为风电场去个好名字。“灰腾梁”这个名字一是寓意为“寒冷”,二来又让人联想到灰蒙蒙的一片荒凉的山梁。思来想去,在他心中对这个风电场的殷切期盼和对内蒙地区能供上好风电的美好愿望的趋势下,他将风电场命名为“辉腾锡勒”。
“辉腾”与“灰腾”谐音,取辉煌腾飞之意,“锡勒”在蒙语中是“台地”的意思。其原意为“桌面”。于是乎,这个在未来人们口耳相传的名字出现了,也象征着一道曙光降临在这个原本寒冷的土地上。回想辉腾锡勒风场诞生的过程,正如历史上的很多发现一样,并非按部就班,而是机缘巧合,只不过这样的机会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的“慧眼”和持久的铺垫。与其说是陈通谟在1992年夏天的 那次“神奇之旅”发现了辉腾锡勒,不如说是他整整7年“踏破铁鞋”的寻觅后艰辛换来的回报。
1990陈老(左三)陪同国家电力部领导在朱日和风电场
光辉闪耀——带动内蒙风电事业的辉腾锡勒
辉腾锡勒的名气已经传遍了五大洲。1994 年,陈通谟终于与丹麦政府成功签署了第一个项目。该混合贷款项目的400万美元贷款中,有160万美元赠款。之后采购的9台丹麦 Micon-600型风电机组于1995年并网发电。它们成为辉腾锡勒最初的家底,陈通谟称之为“老9台。”他说:“我想用外国人钱,用政府贷款,采购他们的设备,没技术可以培训,每个项目培训可以5个人。没经验,管理干部可以去考察学习。”利用这种方式,内蒙古在发展了风电的同时,也培养了一大批人才。
有着成功的经验,陈通谟更加放开手脚。辉腾锡勒风电场先后安装了来自丹麦、美国、英国、荷兰、德国以及中国的风力发电机,经过实地运行的检验,各国的风电机都经受了不同的历练,由于这里高寒高海拔,在这里能够平稳运行的风电机组,都具有抗寒能力,尤其是对于国产品牌来说,更是难得的历练。为了满足这里的需要,国产风电机组不断进行技术改造,从这个角度来讲,辉腾锡勒风电场对我国的风电整机制造业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到1997年陈通谟退休前,共有 7 个品牌的风电机组在辉腾锡勒广袤的风场中稳定运行。
各国风电机组品牌的趋之若鹜,使辉腾锡勒成为了风电机组检验场;而各开发商企业的一拥而上,又使辉腾锡勒成为了风电市场的围猎场。国企、民营企业以及国有上市公司—— 各路“诸侯”在辉腾锡勒展开了“抢滩战”。有人将这种现象戏称为“群雄割据”,认为多片分割、各自开发的过程造成了资源的浪费。针对这种观点,陈通谟打了个有趣的比方:“如果北京城能够由一家来规划设计好,然后再依次动工建设,肯定要比现在更漂亮,城区也就不会出现杂乱。当然,也不会像现在发展的这么快。”但是,在划分测风区进行测风后,由于成本高、技术难、融资不畅等原因,许多企业对属于自己的项目,采取了“围而不建”的态度。因此,当地政府部门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一方面加快项目审批,通过市场的手段将囤地不开发的投资商清理出局,另一方面勒令签订开发协议的投资商限期开工。
在此期间,陈通谟在做好辉腾锡勒的工作之余,还经常写论文、作报告,对内蒙古及全国的风电产业发展和风电技术应用进行探讨。他认为内蒙古作为煤炭及风能大省,应该大力 倡导两种能源一起开发利用,取长补短。同时,风力发电与水力发电、太阳能发电的结合, 可以在优势互补、提高能源采集的前提下,对环境少污染,无污染。由于当时内蒙古风电资 源省内的使用已达到饱和状态,他建议应将富裕的风电输送到北京、承德等城市,不但可以减少城市环境污染,还可以减轻当地的能源压力,这个想法一经汇报便得到多方肯定,为祖国的电力供给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如果说是陈通谟发现并成就了辉腾锡勒,那么也可以说,辉腾锡勒将陈通谟推到了其人生的制高点,成就了他风电行业风云人物的地位。
1986年,陈通谟(右一)参加了我国第一个赴美风电考察团
2000 年,陈通谟从返聘的岗位上再次退休后,并未过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此时他遇上了赵逵,这位曾在内蒙古商报当副社长的卓资县人,与陈通谟一见如故。赵逵坚信,风能产业是朝阳产业,是造福人类的事业,为此他宁愿放弃报社的职位,为陈通谟执鞭随蹬,投身到内蒙古风电事业中。
陈通谟已不再年轻,无法再在广袤的戈壁上奔波,也很少再到草原人家做客,他将重任委于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像自己一样为中国风电苛求一生。他说:“从1976年开始,我就喜欢上了这个事业。我搞风电,我的儿子也是搞风电的,我希望我的孙子也能搞风电。我的愿望是,三代牵手成为风电世家,为内蒙古风电三峡的宏伟目标做出应有的贡献。”
陈老(前排左五)和清华老校友组织了清华风电同学会
以上内容改编摘录自:
[1] 赵靓, 于贵勇.陈通谟:掀开内蒙古风电历史的人[J].风能,2011 (07): 14-19.
[2] 于贵勇.中国风电地标:辉腾锡勒[J].风能,2010 (08): 30-36+38.